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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平博客主页 - 空六军战友网

 

作者: 马建平 
部队: 军直   
部门: 灵丘场站通信营 
职别: 报务员 
电邮: 814607487@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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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辞: 战友聚会可以畅饮,但绝非酒肉朋友;战友彼此可以帮衬,但绝非利益交换。战友相互可以调侃,但绝非恶意攻击;战友网上可以闲聊,但绝非无病呻吟。战友情,永远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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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故事17 当兵的日子17 老乡老乡 

发表时间:

2015-4-14 6:20:43 

更新时间: 

2015-12-21 9:49:48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老兵 回忆 传记 文学  

  老兵故事17 当兵的日子17《老乡老乡》

    部队的生活有时非常紧张,但有时却也百无聊赖。时间松懈的时候,除了正常的报务值班外,每天的日子有点像转动着的轮子。生活中感觉到轮子在循环往复运动着,耳畔时常传来轮轴的摩擦声,有时,我们知道轮子在转动,但究竟它转了多久,转了几圈,你可能既不关心也不知晓。

     无论生活紧张还是松懈,每个士兵几乎都有一个无法回避的软肋,那就是想家! 来灵丘一年多了,收到入伍通知,在家中等候出发的日子,临走时家人的嘱托,踏上入伍征途前的温馨片刻,此时竟成了记忆中的奢侈品。回忆那些宝贵时刻和幸福的时光,我像沙漠中的骆驼一样,一点点地消耗着驼峰中存贮的营养和热量。美好的回忆,支持着我在酷热的沙漠中前行。

     有句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以为这种对老乡的描述似乎太过简单,太缺乏内涵,也许这个说法大多都指的是人们在走西口闯关东的时代,大家背井离乡,孤身在外,四处漂泊,久无亲情,万般辛苦,思念故乡的艰难时刻,偶然看到老乡,彼此伤心泪流,心照不宣的状态。但是在部队里,在灵丘艰苦生活的日子里,老乡给大家带来了太多的回忆,不止是痛苦和思乡之情,更多的是温馨和幸福的体验。

     刚刚入伍的时候,年轻的战士们有些是年纪青青的小伙,有些是刚刚离开家乡的姑娘,有些是刚刚迈出校门的学生,有些甚至是首次离开父母的孩子。初到异地,环境陌生,水土不服,战士们来自天南海北,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生活不习惯,彼此不熟悉,还要学习军事技术和提高思想政治觉悟。四周的一切几乎在瞬时同时发生了突变,战士们的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冲击。

    想家似乎是伴随着服兵役的整个过程。刚入伍时想家,当兵当久了想家,伙食不好时想家,身体不舒服了想家,队伍里干久了想家,和战友闹别扭了想家, 立功授奖时想家,挨了批评时想家,久不探亲想家,探亲回来时更想家,家里没女朋友时想家,有了女朋友后更想家……. 总之,江河归大海,路路通罗马,队伍里的一切都可以在无尽的思乡之情中找到原因和答案。

    事物总是相生相克的。想家和因为想家产生的各种矛盾,以及各种矛盾衍生的思乡之情,自然也有它的天敌。那就是老乡。当过兵的都了解老乡的概念,是特指来自同一地域的战士。他们拥有共同的方言,一样的饮食结构,相同的风土人情和民俗习惯。

    晚上或周末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喜欢三五成群地去看看其他连队的老乡,找他们去耍耍,唠唠家常,以解思乡之苦。甭管你是来自工厂还是学校,也甭管你是来自乡村还是城市,只要大家入伍前同属一地,彼此就相处的那么自然亲近,那么莫逆,那么和谐。

    灵丘场站75年的天津兵很少,因为我刚入伍的时候曾在北京门头沟的斋堂村北空通信团训练营学习,在那报务学习后分配到山西灵丘场站的,所以同来的天津老乡连我自己一共只有7个人。5个在连里当报务员,2个在通信营修理所当技工。慢慢地我们像当年的地下工作者一样,逐步发展着天津老乡的队伍,编织着这个如今被称作社交网络的圈子。

    通信营修理所有两位天津战友,一个叫许宝琪,一个叫辛文政,宝琪是学生兵,好学上进,单纯朴实;文政当兵前是工人,老成圆滑,风趣幽默。这位大哥,神聊起来,天南地北,云山雾罩。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能马上入戏。身上虽带着几分江湖气息,但他的气场十足。

    我最佩服的就是他的交际能力。他能在瞬间将生人变成熟人,又进而可以将熟人变成朋友,甚至能在较短时间内将朋友变成挚交。老辛的另一个过人之处是他的无敌气场。甭管多少人在场,他总可以先声夺人,瞬间即可博得在场的绝大部分注意力。当然,这位大哥的气场之高,除了他讲起话来声情并茂,绘声绘色之外,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夸大事实,将一说成十,十说成百。人性大概都是这样,当你听到一件事情等于一粒芝麻的时候,你可能会不屑一顾,但当你听到的故事相当于一个又大又甜的西瓜的时候,你肯定会兴趣盎然。当然了,经常夸大事实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遭遇的风险就是穿帮。但辛大哥不惧穿帮,每每遭遇滑铁卢的时候,他的另一个过人之处 –自嘲,就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自我作践一下,俨然一笑,自然“轻舟已过万重山”。

    老辛探家比我早,临走时他来问我:“建平,你还想在部队接着干么?”跟他我从来都是坦诚直言:“我想早点回去,但家里恨不得让我接着干。”听我这么说,他眨了眨那狡黠的咪咪眼说:“我回天津给你铺垫下吧。”

    老辛探家不久,我收到了老爸的来信。来信一开头就一反常态,同意我复员回津。我猜这大概是老辛铺垫的功劳。但究竟他是怎么铺垫的,一直是个迷。直到二个月后,轮到我探家的时候,我才了解了真相。

    直到二个月后,轮到我探家的时候,我才了解了真相。他跟我爸妈说:“快让建平回来吧,他现在头发都白了,牙也掉的差不多了,背都有点弯了!”当时一听这个,我父母立刻泯灭了让我在部队继续服役努力提干的念头。当老爸看我探家时好端端的样子,气得不行,知道是被老辛给忽悠了,很是气愤。就为这个老爸一直对他耿耿于怀。他认为辛文正是个头发丝都是空肠的人!但老爸不知道的是,老辛为了让他们同意我回津,不惜以自损个人诚信的代价帮助了我。

    我和老辛曾经在通信营的联欢会上一起联袂演过相声,后来彼此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再后来,我又通过他,认识了师部机要科的天津老乡原参谋。就这样,营部,师部成了我经常光顾的地方。这三个地方的位置,有点像一个直角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为了探视老乡,我常常围着这个巨大的直角三角形的二个直角边,展开“运动战”。营部到我所在的一连有2条路,一条是可以通行部队运输车辆的大路,一条是穿行在农田里的羊场小道。走大路特别绕,来回要花去很多不必要的时间,所以每次我去营部找他们玩都绕着近道走。

    这段路程,步行大约不到20分钟。除了要穿过稀稀拉拉的庄稼地,还要路过几个松散排列着的坟茔。坟头上长着野草和橘黄色的蒲公英花。白天穿行此地只是感觉到有几分凄凉,但夜里如果到此一游,则感觉毛孔发紧,发根直立。几个无主坟茔中更有2个坟头之间,居然有个枯井。估计是当时农业学大寨的时候,找水无望,被农民遗弃的废井。不知怎么回事儿,每次月黑风高之夜,当我兴高采烈从营部老乡处返回连队,那枯井深处放佛总传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每每听到那个声音,都让我感到毛骨悚然。每次路过那个枯井,我都走的飞快,扬起的脚尖带起了黄沙,沙粒钻进鞋坑里把脚咯得生疼。我也顾不了这些,愈加走得飞快。有时为了驱散恐惧,我还大声高唱军歌。“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沙哑粗狂的歌声,盖过了枯井里的声音。唱歌时真渴望手里握着一只钢枪或一把大刀,万一枯井里钻出什么不祥之物,至少可以让我抵挡一阵子。

    就是那个枯井,那几个坟冢,和那令我惊悚的声音,给我每次本来愉快的老乡聚会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不去吧,想他们;去吧,回来的时候确实有点害怕。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折磨着我,直到我离开灵丘。

    人总是爱面子,特别是我。每次从营部和老乡处结束愉快的话题,不得不离开营部返回时,我们彼此都有些落寞,有些难分难舍。其实,那2位天津老乡可能真的是不愿意我走,但我的不舍之情里,还有一种恐惧的隐情。不回去吧,连队有纪律,熄灯前必须返回连队;回去吧,要路过那个枯井,忍受那份恐惧;早回吧,路上好走些,但失去了老乡聊天的宝贵时间,晚回去吧,可以酣畅淋漓地热聊,但时间越晚,心里也越忐忑。那种内心的折磨,那份惴惴不安的心情,那种反反复复的纠结,真不知让我如何描述。

    几十年匆匆过去了,我有时认真地回想一下,这种既渴望又害怕的情感折磨,在我迄今为止的生命里好像发生的概率并不大,最深刻的大概就算夜访老乡,路过枯井的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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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故事16 开水的猫腻(下) 

发表时间:

2015-4-13 7:29:23 

更新时间: 

2015-4-13 22:08:09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老兵 回忆 传记 文学  

 

老兵故事16《开水的猫腻》(下)

为了应付偷水喝的战士,我必须时刻小心谨慎严阵以待,发现新兵蛋子偷水,我可以严词棒喝,发现老兵过来倒水,我就成了新兵蛋子,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时候,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像牛魔王护着火焰山的宝煽那样,呵护连部的开水。就这样,还是防不胜防,开水瓶还是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连里的高手盗光。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吧。

       说的过分点儿,那时保护开水让我应接不暇,甚至身心俱疲。本来连里的电炉子功率就小,大概只有500瓦,做开一大壶水要差不多40多分钟,如果好不容易做的开水灌入暖瓶后,不幸被窃,十有八九连长的开水就会青黄不接,甚至出现断顿儿的危机!开水一旦断供,我少不了因此‘挨熊’。面对当时那个局面,我没什么灵丹妙药。唯一能做的就是充分挖潜,向那个小电炉子要效益,车轮大战,流水作业,不停地烧水。几个月的时间,可怜的小电炉子就被我折磨的遍体鳞伤。有一次,电炉丝脱落,可把我愁坏了。最后还是到通信营修理所找了一位叫辛文政的天津老乡帮忙,才修好了这个宝贵的电炉子。

       因为开水供不应求,我有时被连长数落,心情比较郁闷。也是啊,开水都烧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呢!一天,连里管伙食供应的上士李纪潭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过来问我缘由。李来自山东淄博,是个热心人,但他也是典型的老兵油子。鬼点子多,一身嘎坏。记得有一次,连长因为什么熊了他,他怀恨在心,告诉我他要报复连长。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高招呢,其实很简单,趁连长不注意,往连长的水杯里吐了口痰,得意地告诉我:“你看着啊,我让他喝我的粘痰!”结果,果不其然,连长打球回来,口渴难耐,打开杯子,直起脖子,一口就把带着‘仇人’的粘痰水灌下了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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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故事16 开水的猫腻(中) 

发表时间:

2015-4-12 8:03:33 

更新时间: 

2015-4-12 8:03:33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老兵 回忆 传记 文学  

 

老兵故事《开水的猫腻》

    照顾连首长的生活起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当时我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并非惊心动魄的大事,也非应承不暇的琐事,而是为如何保障连长每天的开水供应这个小事。大家可能会问,这有什么难的啊,拿壶烧几壶开水就行了呗!其实事情远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那个时候,连队战士喝的开水基本都来自炊事班大灶,一般都是等战士们吃过饭后,简单刷刷锅,用连队做饭的大锅烧些开水给战士们喝。回忆起来,那种做饭的大锅烧的开水超难喝。水里面掺杂着一股油锭子的味儿,水面上干脆还飘着油花儿!说句玩笑话,如果上面放点葱花,甩个鸡蛋差不多就能做出一锅蛋花汤来。今天想起来,也别怪战士们讨厌喝那种开水,说到底,我们当时喝的不就是刷锅水么!

    说到开水,连部那时还是有点特殊待遇的,一般连长不会和战士同喝一锅水。记得连长是江西九江的兵,喜欢喝茶,所以必须保证沏茶用水的品质。您想啊,再好的香茶一旦用刷锅水泡了,还喝得出来好茶的香味么,那不就等于是白白糟蹋了家乡带来的好茶么。所以连部喝的开水并非来自炊事班炒菜做饭的大铁锅,而是由一把铝壶在连部的一个小电炉子上烧出来的开水。

……  
[查看全文] | 发表于 2015-4-12 8:03:33| 阅读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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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故事16 当兵的日子16 开水的猫腻  

发表时间:

2015-4-11 8:38:18 

更新时间: 

2015-12-21 9:36:56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老兵 回忆 传记 文学  

 

老兵故事16 当兵的日子16《开水的猫腻》

    灵丘的日子里有一段时间我被连首长挑选担任连部的文书。干的活儿虽然叫文书,但日常工作却和文化的‘文’及书本的‘书’这两个汉字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联系。除了开会时给连首长做纪录跟文书的字面沾点边儿之外,其余时间大多都是勤务兵的角色。如果非要拿文书和秘书比,我感觉文书更像是连首长的生活秘书。

    早上滴答的起床号一响,文书通常需要比别人更快地起床,因为除了自己穿利索了,马上还要出去吹哨子通知战士们出操。等连长带着战士们开始在操场出操跑步走队列的时候,文书必须迅速地帮连部整理好内务,然后去生炉子,为连首长准备好洗脸水,有时要细致到把牙膏规整地挤在连长的牙刷上,接着就是又去吹哨子,通知大家吃早饭。文书一般都是等连队吃完饭,自己再去和炊事班一起吃饭。理由很简单,因为要守着连里的那部电话,到了饭点不能吃饭,有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必须忍着。

    遇到连里召开各种会议的时候,我通常要做好记录并在会后做必要的整理。连首长讲话的时候,茶水必须随时伺候。平常时间要寸步不离地守着电话,因为上级的任何紧急指示以及各种突发情况都是经由这部电话上情下达的。如果因打个盹,开点小差或干点私事漏了电话,那就是严重的脱岗。

    当文书除了必须干好上述很多事务性琐事之外,还要经受些心理层面的考验 – 受气!因为政体所致,党和政的角力几乎充斥着各级政府和党政军机关。连队也不例外,指导员和连长,一个抓政治思想,一个抓军事训练。但在实际工作中,党政配合度能达到天衣无缝的搭档凤毛麟角。有时出现分歧在所难免。如果一方比较强势,而另一方较为温和,通常二人尚能和平相处。若遇两强相争,相持不下,要么就是一方妥协,通过回避矛盾的方法避开争执;要么就是暗中角力,明争暗斗,或进入冷战状态,或拼个两败俱伤。

    每当这个时候,离两位领导最近的文书就要加倍小心,因为文书按条例规定必须同时听命于这二位首长,所以一旦连长和指导员意见相左,或彼此发生冷战的时候,文书时常会接到彼此矛盾的指令。稍微处理不好就会“挨熊”。因此,做文书必须随时准备着充当指导员和连长的缓冲地带,需要修炼承受‘夹板气’的功底。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比较苦恼的时候,除了自我修行,慢慢体会之外,偶尔也会去求教一些前辈或连队里的资深老兵。请他们给当下的情势或两难的窘况诊脉支招。

     照顾连首长的生活起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当时我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并非惊心动魄的大事,也非应承不暇的琐事,而是为如何保障连长每天的开水供应这个小事。大家可能会问,这有什么难的啊,拿壶烧几壶开水就行了呗!其实事情远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那个时候,连队战士喝的开水基本都来自炊事班大灶,一般都是等战士们吃过饭后,简单刷刷锅,用连队做饭的大锅烧些开水给战士们喝。回忆起来,那种做饭的大锅烧的开水超难喝。水里面掺杂着一股油锭子的味儿,水面上干脆还飘着油花儿!说句玩笑话,如果上面放点葱花,甩个鸡蛋差不多就能做出一锅蛋花汤来。今天想起来,也别怪战士们讨厌喝那种开水,说到底,我们当时喝的不就是刷锅水么!

    说到开水,连部那时还是有点特殊待遇的,一般连长不会和战士同喝一锅水。记得连长是江西九江的兵,喜欢喝茶,所以必须保证沏茶用水的品质。您想啊,再好的香茶一旦用刷锅水泡了,还喝得出来好茶的香味么,那不就等于是白白糟蹋了家乡带来的好茶么。所以连部喝的开水并非来自炊事班炒菜做饭的大铁锅,而是由一把铝壶在连部的一个小电炉子上烧出来的开水。

    虽然连部喝的开水和连里战士们喝的开水可能都出自同一口井,虽然连部烧水的设备也很简陋,但电炉子烧出来的水和大锅里煮开的水在品质上还是存在着天壤之别。连部的开水,说邪乎点儿,不用沏茶,单单喝一杯白开水,估计也像沂蒙山军嫂给战士喂的乳汁一样甘甜!炊事班大锅里煮开的水,即便泡了茶,入口立刻可以闻到油锭子味儿,可以马上让你联想到炊事班那口黝黑的大铁锅!

    连部有好喝的开水,这是一个尽人皆知的公开秘密。当时连里的不少人都会像黄鼠狼偷鸡一样,千方百计偷连部的开水喝,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连部,倒光那两个暖瓶内电炉子烧的开水。

    为了应付偷水喝的战士,我必须时刻小心谨慎严阵以待,发现新兵蛋子偷水,我可以严词棒喝,发现老兵过来倒水,我就成了新兵蛋子,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时候,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像牛魔王护着火焰山的宝煽那样,呵护连部的开水。就这样,还是防不胜防,开水瓶还是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连里的高手盗光。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吧。

    说的过分点儿,那时保护开水让我应接不暇,甚至身心俱疲。本来连里的电炉子功率就小,大概只有500瓦,做开一大壶水要差不多40多分钟,如果好不容易做的开水灌入暖瓶后,不幸被窃,十有八九连长的开水就会青黄不接,甚至出现断顿儿的危机!开水一旦断供,我少不了因此‘挨熊’。面对当时那个局面,我没什么灵丹妙药。唯一能做的就是充分挖潜,向那个小电炉子要效益,车轮大战,流水作业,不停地烧水。几个月的时间,可怜的小电炉子就被我折磨的遍体鳞伤。有一次,电炉丝脱落,可把我愁坏了。最后还是到通信营修理所找了一位叫辛文政的天津老乡帮忙,才修好了这个宝贵的电炉子。

    因为开水供不应求,我有时被连长数落,心情比较郁闷。也是啊,开水都烧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呢!一天,连里管伙食供应的上士李纪潭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过来问我缘由。李来自山东淄博,是个热心人,但他也是典型的老兵油子。鬼点子多,一身嘎坏。记得有一次,连长因为什么熊了他,他怀恨在心,告诉我他要报复连长。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高招呢,其实很简单,趁连长不注意,往连长的水杯里吐了口痰,得意地告诉我:“你看着啊,我让他喝我的粘痰!”结果,果不其然,连长打球回来,口渴难耐,打开杯子,直起脖子,一口就把带着‘仇人’的粘痰水灌下了肚子。

    他听了我的倾诉后,闪动着狡诈的小眼睛给我支了一个高招儿。“你不用非等水烧开啊!那样你开水肯定供应不上!” “那怎么办呢?”我一脸无辜地问他。这个老兵油子向我卖个关子,神秘兮兮的样子做了个鬼脸,憋着不说。我递给他一包香烟求他。见了“贡品”,他才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和盘托出了锦囊妙计。“烧个半开,灌进暖瓶,然后别盖盖儿”! “这行么?”我还是半信半疑。后来的实践证明了他的“英明”。有几次开水短缺,我就启用了他教我的应急方案。烧水的时间缩短一半,温水灌入暖瓶,然后故意没有盖上盖子。结果,居然还因此破天荒地得到了连长的表扬“小马最近表现不错,开水跟上流儿了,知道我开会时渴了,太热的水喝不了,还特意提前把开水凉成了凉白开!”我听了脸上一阵泛红,当然,那不是听了连长表扬不好意思的反应,而是做了错事,内心空虚表现!

  

 

 
[查看全文] | 发表于 2015-4-11 8:38:18| 阅读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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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故事15 兵以食为天(下) 

发表时间:

2015-4-10 7:30:06 

更新时间: 

2015-5-21 4:27:12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老兵 回忆 传记 文学  

老兵故事15 《兵以食为天》(下)

就这样,午饭拖到了下午,炊事员还在不停地烙饼,战士们还在不停地边吃边排队。好像当天连长下了命令,让炊事班一定保证供应让战士吃饱。就这样,大家吃着,排着,排着,吃着……

    后来连长顶不住了,终于下令终止了烙饼大餐!结束的时候,我记得有位来自河北任丘的战友已经撑的不行了,他告诉我说他已经不能弯腰了,饼好像已经塞到了嗓子眼的极限位置。我印象中,那好像是我们连唯一的一次吃烙饼。估计那天把炊事班累惨了。似乎从那以后,虽然战士们有时还津津乐道地回味着那天吃大饼的趣事,但在我的记忆中似乎那是我们连队炊事班导演的唯一的一次烙饼大戏。

记忆中好像灵丘的日子餐餐都有小米相伴。隔三差五的就要吃小米饭,有时改善一下伙食,炊事班把糙米和小米混合在一起做成二米饭。当时几乎每天顿顿不落的小米粥确实吃得我特别怵头,喝一口,粥还没到嘴边,就感觉胃里的酸水往上顶。时至今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都拒绝吃馒头喝小米粥,估计这应该是在灵丘服役时受的“工伤”吧。

眼下全国提倡健康饮食,在当今城里人的食谱中,山西出产的那些金灿灿的小米成了稀罕的东西,被很多追求健康的饮食男女奉为保健食品的首选。可那个时候在山西的灵丘,小米粥确实成了不少战士谈食色变的克星。

记得有时早上,偶尔我奉命去炊事班帮厨,伙房里就煮上了一大锅小米粥,开饭的时候,大部分战士都抢着喝小米粥上面的米汤,喝到最后只剩下稠的部分堆在锅底。剩下的那些粘稠的小米粥最终被送到了连队自己的猪圈,成了肥猪们的美餐。所以那个时候连队里逢年过节杀口猪,感觉那猪肉简直是香得不得了,现在想起来,一来当然是平日里吃不到肉,偶尔吃一次确实很香;另外还有就是那些猪肉的口感与现在的猪肉确实不在一个档次上。现在餐桌上的猪肉大多都是吃饲料长大的,周期短,出栏快;而那时我们部队过年吃的猪肉,大多都是用天然有机绿色的小米一点点喂大了。您想啊,这些几乎和我们战士们同吃一锅饭的猪,那肉的口感能差的了么!

上面的吃烙饼和小米粥的段子,时常伴着我的饭局和餐桌,有时候也跟孩子们说到当年在部队里,吃烙饼从中午几乎吃到晚上,以及人和猪同吃一锅饭的事儿,他们似乎不太相信。但这些都是我们当年在部队的亲身体验。也许是那时吃的苦太多了,才让我们倍感今天的甜。才让我们珍惜生活,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也许正是由于当年大家一起吃过苦,所以战友之间的情谊才那么深厚,那么值得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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