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学时代学的是唯物主义哲学。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联系的,联系是有规律的。确实唯物辩证法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唯一方法。但是上大学以后,尤其是学了理工科,发现很多大物理学家,数学家,同时也是哲学家。就好比牛顿和爱因斯坦,科学到了最后总要在宗教哲学中寻找答案。宗教哲学是一种信仰,马克思主义也是一种信仰,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信仰,这是任何哲学都不能否认批判的。我一直觉得,人类文明最伟大的部分,就在于信仰。
我喜欢心学,更甚于宋明理学中的任何一类,一方面是因为对王守仁个人的尊敬和崇拜,一方面是个性上就更偏向于“以人为本”。“格物致知”要看每个人怎么理解,当然不是对着竹子干瞪眼。明德,格物。
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孔子的地位就被推崇到畸形。帝王祭孔,是因为儒家学说建立了必须的规范和制度,是对人统治的基础。但是它遏制了人性的自由发展,是对人权的剥夺。人类社会需要秩序,但社会更需要人性。当然,截止发稿前,这个问题仍然被所有的人类讨论。
从十几岁开始看庄子,我喜欢东晋的风流,我喜欢像汪曾祺一样“饵块摊来炭火红”,我也喜欢像李泽厚陈寅恪那样求实严谨。没有绊倒我的石头不存在,其实用唯物主义哲学来分析,针对于我这个年纪,自然是对的。三十岁以前,可以承受的失败,都不是失败。人一辈子不长,要活出一个越来越大的世界。
我明白曲伯伯对我的提点,也很感动。人年轻的时候,都喜欢标新立异,独树一帜。浮躁,不踏实,不喜欢听长辈的话,自负。
这些小聪明,小自负同时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磨平,成为自己对年轻岁月的回忆。每一代人都是上一代人眼中“垮掉的一代”,每一代人也都创造着仰望星空时的灿烂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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