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军旅我的十连
记得有这么一句俗语叫“好男儿志在四方”。是不是好男儿我不敢奢想,但去掉“好”字还是能“套牢”这句话的。为此我在公元1983年10月至1999年9月在最有男人味的军营中渡过了16年时光岁月,这当中我先后两次进出唐山十连,共计时长8年。也可以说它是我一生中最辉煌、最值得回味、最令人向往、最有价值的“牛市”,更进一步讲是十连培养锻炼了我。
我出生在浙西的一个农村家庭,自称浙江的“西藏”,按照当时对身份的界定我是贫下中农的孩子。1983年10月,冬季征兵开始。我突然萌发了想当兵的念头,应该讲我是抱着闯一闯的心理参加了体检。由于家庭条件艰苦,打从高中毕业后就在家了,因个子小,稍微干重一点或累一点活我的鼻子就会血出。当年我们一个大队10来个小伙参加征兵体检,除我之外,其他人都是壮壮的,村里人背后都讲除了我其他人都有希望通过体检,可我自己没去多想。体检的前一天我在外面干活还流鼻血,第二天正式体检,在进行五官检查时,可能是我想当兵的真心诚意感动了上天,医生将棉球插入我的鼻腔后尽然不出血,有趣的是当我刚一迈出体检室大门,我的鼻子又出血了,可这时我已体检过关。就这样,被村里人普遍看好的其他小伙因各种原因均未通过体检,只有瘦小的我成了村里、家里的骄傲,光荣地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终于圆了我当兵的梦。
10月29日,我穿上新军装从家乡出发跟着接兵干部(河北灵寿的李其祥)来到了十六团唐山新兵连(当时连长是石玉兴,副连长谢建生),在其他地方新兵未到之前临时班里班长是李忠新(记忆中是山东人,飞行学校淘汰下来的),后来编入韩勇克(上海人)当班长的新兵班里,排长是朱卫东,应该讲当班长带新兵的都是教导队下来或其它地方调来的干部或拟任干部,这也是我们这一批新兵的荣耀,以后就没有了。这一年,我有了好多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成为一名军人而且是空军,第一次座火车,第一次来到北方,第一次看到团长(当时是郭锡林),第一次自己洗衣服,第一次看到电视,第一次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第一次吃到馒头、高梁米,第一次参加集体会餐……
新兵连的训练相对辛苦一点,但对我来说还比较适应。两个月的队列训练结束后,进行了分兵,一些饮事员、警卫排及汽车驾驶员等先期离开新兵连。操纵员、油机员留下来进行专业训练,我的专业是油机员。
1984年春节后,我结束了新兵连的训练,被分配到唐山十连。记得我们几个分到十连的新兵到连队报到时,十连的一项举动,让我感到意外,更使我此生难忘。我们几名新同志刚踏入十连门口时,十连给予我们最高的礼遇,全连官兵分排两列(门口是靠场站场务连那边,十连饭堂饮事班宿舍边)敲锣打鼓迎接我们,让我们很受感动,这样的礼遇在我的记忆中下一年兵乃至往后的新同志到连队报到都没有了。当时十连连长是刘建国,指导员是龙雨文,朱卫东也被分配到十边当操纵排长。同年兵有山西大同的贾江、包头的高锦龙、天津的靳文革,还有我们同乡方宗保、余太龙、方清明、吴启朝(徐忠文是过一年才调来的)。我被分配在油机班,班长是田敬江,有陶仁华、乐飞祥、黄志国、王家祥,好象还有范自运,油机技师是周建伟。到连队的第一天,指导员龙雨文就在连部给我们新同志讲连史,告诉我们十连是一个英雄连队,它曾被中央军委授予“唐山抗震救灾模范雷达连”荣誉称号,让我们新同志扎实工作,奋发向上,永葆先进,建功立业。
作为一名新同志,在连队工作中我兢兢业业,值班时认真负责并虚心向老同志学习,由于我的专业是油机员,学的是电工及发电机,是一门技术,因此我比较钻研,平时没事总爱看书,请教他人,尤其是技师周建伟。平时连队各专业的战勤人员都是正常值班,在441值班阵地晚上值班也是一个操纵员一个油机员大家轮流,且住在阵地值班室,印象中我同毕树森(河北)、江志龙(江苏)、胡文第(浙江新昌)等老操纵员值过班,在843我还同操纵员郑兴元(河北)、张双森(北京)也一起值过班。那时连队建有“一号班”,就是连队领导、各个专业班长、业务过硬的操纵员等担任,遇有特别空情等就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连队宿舍墙壁上的电铃就会铛铛铛铛……连续响,这时不管是白天还是在半夜“一号班”人员就得迅速跑到阵地,进入一级战备。很遗憾,在十连我没有担当过“一号班”,反到是进入了饮事班,这事要从我的几个小事说起……
1984年,也就是我到十连的第一年。在441值班时,在雷达开机时我们一般用市电开油机车内的升频机就好了,然后我就到441操纵员值班车中看操纵员开机报点,长而久之我也学会了雷达开机,有时半夜开机我会先起来将升频机开好,然后跑到雷达操纵车将雷达开启后等操纵员上机报点,后来我也学会了一些报点,281、150这些方位距离我现在还记得清楚,弄得有一次我在雷达车上报点,下面指挥室的连长刘建国听不出是那个操纵员,这件事引起了刘建国连长对我的留意。那一年电视正热播连续剧《霍元甲》,我就主动去替班,让老同志们去看电视,记得有些人在连队看,有个别人到441隔壁承包种地的迁西人老李那里去看,在阵地上替老兵操纵员开机比较多的。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平时不怎么爱玩,在不值班休息时我会主动找点事干干,尤其是晚饭后的时间。记得84年那年连队负责后勤种菜的是黄志国(浙江新昌)和刘改平(湖南),其它同志晚饭后去踢足球打篮球等活动了,我就到843与441阵地中间当时我们连队菜地上帮助黄志国他们种菜。那时连长和指导员认为我聪慧能干,我听人家讲连长想叫我改操纵员,指导员想让我改给养员。好象是到10月份老兵退伍时,连队安排我到后勤接李荣军(好象是河南兵)的班担任给养员,当时连队没有司务长,我是司务长、给养员一肩挑。从此我就与后勤结下了不解之缘,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后勤兵。我就这么一点点的勤奋后来尽造就了我的一生。
担任给养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确要付出辛苦,要精打细算改善伙食,用有限的伙食经费让官兵吃好,用自行车拖两木厢鸡蛋这种险活我做过,用南京产人力三轮车到唐山西北井粮库拉1000多斤粮那是家常便饭。有一次冬天下雪路上很滑,我骑三轮车去买菜,回来时进机场大门干休所门口路段,因路滑三轮车一下没把稳就翻车,整个三轮车压在我身上,我爬起来看见菜没摔乱就重新装车将菜及时送到食堂,以免误了做饭,可全然没顾及自已是否受伤,后来才感觉胸部被压伤,20多年了到现在有时胸部还发生疼痛。但好运要自已去把握。在与钱财打交道时要守德,否则一是不会干那么长时间的司务长,二是成不了大业。记得另外一件事又把我往成长道路上推进了一步。那是1985年,大概是上半年,因当时团部在党峪,我们连队的经费是通过开设在唐山市路北区的工商银行路北区分理处的帐户支取的。那天连队官兵要发工资津贴,我就到分理处连队的帐户上去取钱,在取钱时,其中有一捆二百元钱的包装打捆是99张2元的纸币,因差一张2元的,银行工作人员在打捆时将2张1元的合在一块作为一捆算二百元。在我取钱时,三位银行工作人员经手将其作为一捆100元给我。当时我也没在意,事后回连队我复点时发现多了一百元,我反复回忆可能是银行工作人员将1元纸币那面朝上点给我的。的确,在1985年100元钱可不是小数目,一个连长的工资才不过六七十元。当时我想我是做后勤的,不能有贪心,我是一个农民的孩子,我出来就是要好好当兵,为家里争光为自己争气。再则,银行工作人员如发现钱不对也要着急,他们要处分的。于是我就将多钱的事向住在连队小院子一排的周建伟技师讲了,他也同意我归还银行。我记得当天银行已关门,第二天一早我就将多余的钱送还了银行,当时银行也知道上一日清点时发生短款事情,但这种情况是查不出来那个用户多领取的。当我手捧多出款项奉还时,他们十分感谢。为此事,我们团时任宣传股干事张正宇(浙江桐乡)专门对我做了采访,并在《空军报》和《唐山劳动日报》作了报道,连队给予了我嘉奖。从此我就被团里领导和战友及唐山市有关部门人员所认识,成了我人生最大的转折。之后,我到银行取钱他们让我优先,到唐山西北井粮库给连队买粮没有粮票(因粮票要一个月或几个月到几百里外的团部去领,有时也有不接的时候)让我拉走之后送来便是。就这样我在十连一直干到1987年初担任团在唐山家属院施工组成员(1986年间薛树全〈河北丰润〉从雷达33团调来任司务长),并且在1986年光荣的加入中国共产党,介绍人是薛树全和雷达技师赖炳灵。
1989年,在团部施工组、团征收集资办公室、团东沟酒厂、团唐山家属院办事处奔波几年转为志愿兵后的我终于又回到了十连,接替薛树全再度担任十连司务长。当时连长是刘青峰、指导员是朱卫东。就这样我在十连又干了4年,直到1993年10月提干离开十连到江苏空军后勤学院学习。1994年我曾回十连二次,之后就再也没到十连了。
光阴似箭,转眼间已回乡十周年。应该讲十连是我成长的摇篮,如果没有十连的培养,没有这个英雄连队锤炼,没有十连战友的支持、关心和帮助也就没有我的今天。当兵一半时间是在十连渡过,我对十连有着深厚的感情与眷恋。因为有了当兵的历史,因为有了十连的熔炉,使我得以发展。对我来讲,先择当兵,终身无悔。我爱军旅、我爱十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