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术启蒙老师——王大个
最近作了几幅水彩画的练习,我还是在小学时画过水彩画。这让我想起了小学美术启蒙老师——王彦,大家都管他叫王大个。我念书的学校是九年一贯制学校,从小学到中学十几年 与王大个老师交往很熟,所以对他很了解。
他一米九几的个头,瓜子脸。说他瓜子脸我看都不准确,应该是葵花子脸更准确些。两个大眼睛,高鼻梁,小圆嘴,一笑时漏出两个大板牙。平时总戴个帽子,蓝色的就像喜剧演员赵本山戴的那种.多热的天也戴着,也许他的头型不好看的缘故。
他特殊的瘦,两条大长腿,走起路来给人以不稳重的感觉。王老师也就比我大八九岁的样子,按理说应该具有青年人朝气蓬勃的样子,他都不具备。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体弱多病的缘故。
在教师中 他的个头最高,工资却最低才29元,在我当兵时他还是挣这些。那时老师的工资都比他高。我想他可能不是正经的师专毕业。因为工资低,再加上傻大个,模样也不帅,到了结婚的年纪还孤身一人。
他家离学校不远,每天与学生一起走到学校。中午与我们一样回家吃饭。他家里有一老母亲,中午给他热饭吃。也可能真正的原因是饭菜太寒酸而回避大家。其实那年月谁家都好不那去,我每天的午饭就是窝窝头,夏天凉着啃,冬天在火炉上烤成金黄色就是填饱肚子的美食了。我没见到他骑过自行车,虽然家离学校很近用不上,但是我还是愿意判定他是经济困难的缘故。特别是那年代自行车是一户人家的大件,连个自行车都没有这人家一定不富裕。
在中学时正是文革时代,最正经的事是出板报。我那时已经是出板报的高手,水平几乎与他比肩。他写的美术字与他的个头很相似,有点像瘦金体的楷书。而我只写方正的黑体字。有时谈起画水彩的事,他说水彩的要领是把远,中,近的三棵树画好。然而我从没见到他画的远,中,近的样品,我们的教学只停留在嘴皮子上。他给我的水彩只停留在小学阶段。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我中学毕业入伍,因为我的美术基础被分到六军电影组。在电影组的四年里我的绘画长进很大。一九七六年三月我探家带回一幅油画,题目叫{耕海}。画的主题是一个拖拉机在翻地,天空有几只海鸥,画的挺好。王大个老师来到我家大加赞赏,他说自己还没画过油画,他舍不得花钱买那么贵的颜料。第二年我退伍回家,我从部队带回一些油画颜料给了他一套。他高兴万分感谢我这个学生,那激动的样子现在我都记得。
当年十月恢复高考。他来到我家让我报考鲁迅美术学院,他肯定的说我能考上。报名那天鲁美是人山人海,从早上排到下午才报上名。报完名要先邮寄作品,审核后发准考证,才能参加考试。我作品寄出后不久便退了回来,里面连一张印刷的说明信都没有。那一刻我的画家梦结束了。
八零年我结了婚,王大个老师还是单身。第二年我有了儿子。七年后我送儿子上学见到他。他高兴的对我说要了一个女孩,说话的神情对生活充满希望和底气。这时他已经四十五,六岁了。
几年后我搬了家,再没见到他。时到今天他应该是七十有五的年龄。但愿王大个老师曾经有过并且还在享受着幸福的晚年
2018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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