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
在辽北,有一个很小的村庄,山不高有仙,水不深有鱼,徐姓是村里的大户,这就是我的老家,我姓徐。
在我还不到一岁时父母亲把我带到了沈阳,对家乡的印象是从爷爷奶奶那里听到的,他们说家里的花生特别多,吃也吃不完,烧柴时秧上还有花生呢。粘豆包也特别好吃,每年立冬都要做上一大缸,能吃到来年的开春,老家的亲戚也特别多,我还有很多没见过面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爷爷讲起这些总是笑眯眯的,渐渐的老家让我产生了一丝想往和思念。
记得第一次回老家是文革时的一个夏天,那时停课闹革命,到处搞武斗,父母亲怕我们惹是生非,于是就把我和弟弟送回了农村老家,我终于见到了家乡的山山水水。
离开城市的喧嚣、狭窄、污染,在这个没有遮拦的广阔天地我可以自由了,可以深呼吸了。我每天像脱缰的野马疯狂的奔跑玩耍。村东头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绿油油软绵绵,中间是一个大池塘,周围还有几个小池塘,池水清澈见底,鱼儿清晰可见。二哥经常领着我们在这里戏水捉鱼,我们一玩儿就是一天,回来时总要捉几条鱼,拿到家就做鱼汤。我忘情的玩儿着,流连忘返,无忧无虑。村的北面是一座山,说是山,其实是一座很小的丘陵,入乡随俗我也称它为山吧,一天我们来到山上,举目远眺眼前出现了一片红绿交映的海洋,一望无际。二哥告诉我:那里种的是高粱、玉米、花生、大豆,天哪!我终于明白了家乡人为啥总是那么平和、安稳、淳朴,是这无私的黑土地在养育着家乡人,怪不得爷爷讲起老家时总是神神秘秘的。站在山上我天真的想:如果父母不离开这里,我是不是可以天天在这黑土地上奔跑、玩耍呢?
家乡的土地不仅给人吃穿,还养育了莘莘学子,就说父亲吧,离开农村时只有小学学历,来到沈阳后通过自学获得了当时为数不多让人羡慕的工程师职称,父亲的成就令当时的名校同行始终无法超越而耿耿于怀。老叔更有传奇色彩,读小学时一年跳到三年,三年跳到五年,那点书根本就不够他读的,这可把我爷爷吓坏了,逢人便说:这个小祖宗他可千万别考上大学,最好在家跟我干农活。结果老叔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毕业后分到北京工作,这在六十年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工作没多久老叔就当了高级工程师。老叔又成了爷爷炫耀的资本:我老儿子在北京总吃盘儿菜。晚生后辈更是了得,学业有成出国创业者、在北京打拼已有一席之地者、在军内任高级技术人才者不下数人,寒窗苦读者更是不可计数。
家乡人脑子活,跟风快,当经济大潮来临时家乡人已不满足于吃好喝好,他们想到了更远的目标、更大的事业。他们胸怀梦想立足家乡,大胆放弃了多年的传统行业,选择了更有价值的经济作物,植树造林。经过多年努力他们又成功了,如今年收入达六位数者已不是少数。
家乡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已不是昨天麻将桌上输赢多少,而是明年买什么车、盖什么房了。
家乡已今非昔比,但我更怀念那个山清水秀充满灵性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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