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故事9 鱼水情(上)
1977年初,我在受到师政治部整风督办人员的鼓励和怂恿后,冒着被秋后算账的风险,认真地将战士们在‘背对背’中对连首长提出的五花八门的意见作了汇总,并大着胆子将这些意见归纳成了规范的整风材料。整风后风平浪静的时间仅仅延续了二个月,我就接受了光荣而又艰巨的“组织考验”。只身赴大同,参加了北空和总参联合铺设的一条战备电缆的临时任务。主要是在崇山峻岭里,开挖一条数百公里的战备电缆沟。
接受动员的时候,我们了解到这是一次既非常紧急又十分重要的任务,绵延数百公里的战备电缆是个硬任务,而我们这个临时单位承担的这一段电缆沟,正是这个硬任务里最难啃的骨头。时间紧,任务重。领导决定采取分工包干的办法。每个临时单位,按人头每天分配一定长度的电缆沟的指标,然后再层层分解到班,再到人。好像每天每人的任务是10米,务必在每天晚饭收工前完成。
军令如山,这种工程进度容不得半点讨价还价。各级指挥员都身先士卒,冲在前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战士们没二话,步步紧跟。我在当时那个临时单位,居然被任命为副班长(这是我在部队里担任过的最高行政长官)。其实,我知道当时领导让我当头儿的真正动机,全班人员,就我一个城市兵,干力气活儿,估计就我一个最怂了。让我当了副班长,也就等于给我上了一个自我约束的紧箍咒。
每天早上顶着星空步行去工地的时候,大家心里琢磨的小九九只有两件事,第一,盼着中午的伙食好点,最好有点荤腥,这样可以增加热量,维持体力;第二,分配的地段最好别有太多的石头。因为石块一多,工程进度就慢了下来,收工的时间就只能往后拖。越往后拖,战士们休息就越少,体力恢复就越慢,转天干活就更慢,如此以往,就会形成恶性循环。
其实那个地方离军部所在地大同市区的绝对距离并不算太远,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的老乡家里那么穷。孩子们基本都是光着屁股,女孩子戴个小兜肚,女人们为了省衣服,上身也只有一个勉强包住关键部位的小袄。大多成年男子都是赤背。炙热的阳光几乎把他们晒成了非洲人。据说,那里的老乡特别穷,农田里基本是半野生状态,只种少量的玉米和黍子。冬天里,全家就在炕上窝着,土炕最热的地方放着几个烤土豆。谁饿的心慌难忍的时候,就吃一个缓解一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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