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20日至8月20日,卢立军来北京参加障工作。阔别多年的老战友又重逢了,这是一件另人振奋的事!经过大难的人,都不怕死亡,同时又十分珍视生命,更珍重感情,这是多少难友的共识。在京期间,曾与卢立军共同战斗过的老首长、老战友、老朋友欢聚一堂,共叙友情。
卢立军,1972年底入伍,空六军司令部航行处航行译电员,我的师傅。遭遇了震惊中外的唐山大地震。1977年调北空,参加第一套自动化航管系统建设工程,1987年转业到沈阳市。
一提起卢立军,我就想起1976年7月28日那个噩梦一样的早晨。地震发生后,我还还以为是做梦。情急之中我撕开了纹帐,坐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于是就有了一种舒服的感觉。我四处望了一下,漆黑一片;侧耳倾听,死一般寂静。是梦?不是梦?我一时也弄不清。这时只见黑暗中有一个影子在晃动,似乎作爬山状。房子里怎能有山呢,是梦,还是梦!我还坐在床上发傻,一时有了头痛的感觉。用手一摸,脑袋有些发黏,咦,脑袋怎么了?肩膀疼起来了,耳朵疼起来了,腿也疼起来了。大概我发出了一丝痛苦的呻吟,那个爬山的影子喊我:“小杨,快跑,地震了!”这时我才知道影子是同宿舍的老兵译电员卢立军。我翻身下床把脚扎了一下子,便说:“等一下,找双鞋。”“找什么鞋,快走!”其实我也没摸到鞋,三双鞋全部被床帮压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作爬山状,爬上了一个砖头瓦块堆成的“小山”。我喊道:“小卢,往右拐,那边有楼梯!”卢立军道:“哪还有楼梯呀,你跟我爬吧!”于是我跟着卢立军盲目地爬行起来。也不知爬了多久,爬到了一个平坦的去处,我们都站立起来,影影绰绰看到前边有一排大树。我说:“小卢,咱俩往前走,顺大树出溜下去!”卢立军说:“往哪出溜,咱们已经到地面了。”到地面了?我怎么没有下楼的感觉呀?这时我再回头看我们的三层楼房,竟然没有找到楼的影子。我和卢立军只穿着裤头背心,光着脚丫子站在楼前小道上默然无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车班,走到了西营门。当班执勤站岗的北京同年战友赵文达穿着大衣,扎着武装带,背着子弹袋,抱着半自动步枪,楞楞地看着我们俩,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来:“我差一点叫门柱子砸着。”这时我才看到,砖石结构书写“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的高大营门柱子已经摔倒在地,围墙也倒了。向大门外街上了望,一望之内,除了大树没有站立的东西。静极了,一点声音也没有,没有人呼救,更没有人哭叫;天黑极了,只能看见大树,别的什么都看不清;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看,都倒了,都平了。没有光亮,也没有看到哪里着火,更没有看到哪里冒烟。我忽然又觉得头痛,而且脸上有东西在流淌,我说:“小卢,我受伤了,咱们到二五五医院去吧。”卢立军说:“我也受伤了,可哪里还有二五五医院哪,地震了!”卢立军头脑是清醒的,而我心里还在嘀咕:空六军地震,陆军二五五医院还地震吗?但没有说出来。卢立军毕竟是老兵,他说:“小杨,咱们回司令部楼救人去吧”。我们逃出来的比较早,到此时还没听见有人呼救。于是,我们开始了与地震这个恶魔争夺生命的战斗。我们一起救出了不少战友,震后都立了三等功。我的立功证书上写着与战友救出五人,卢立军说,救出十五人也不只,可能活着的是五人,死尸都没有算。我也说不清是多少了,反正已经不重要了。
在京期间,曾与卢立军共同战斗过的老首长、老战友、老朋友欢聚一堂,共叙友情。坐左起:张继友(震后空17师救援留用)、李涛(卢与其共同参加自动化空管建设)、赵景林(卢到北空时任处长)、卢立军(唐山地震难民)、曹彦明(78年至81年在空六军后调任北空),立左起:周琼(杨刚老伴地震难民)、石远志(卢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战友)、金援朝(卢到北空的战友)、万景旺(唐山地震难民妻子牺牲)、李广安(空38师救援留用)、杨刚(唐山地震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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