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笑对死亡”
——兼答闫瑞敏战友
龚伟力
一年多以前,2011年5月,我在新浪网的博客写了一篇文章《笑对死亡》。写这篇文章的起因,我在该文的开头就写明白了:
“前几天看了一部章子怡、郭富城主演的悲剧电影《最爱》,演的是艾滋病人,说的是死亡。这部说死的电影,被演活了,很感人。周日看电视《小崔说事》,话题比较沉重,谈论的也是死亡:我的死亡谁做主?说的不是安乐死,说的是尊严死。”
文中谈到当生命无可挽救的时候,我们应该怎样面对死亡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其中,列举了几个著名人物对待死亡的态度:
“ 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丛飞,死后将自己的角膜捐赠出来,现在丛飞的角膜还为4个眼疾患者带来光明。”
“ 残疾作家史铁生,一生和疾病作斗争,当死亡来临时,他选择了尊严死,放弃无谓的救治,按照他的遗愿,把肝脏捐赠,把遗体用作医学研究。现在史铁生的肝脏还在别人的身体里面活着。”
“ 记得11年前,《死亡日记》作者上海青年陆幼青,面对死亡,笑对死亡,那样地坦然,那样地镇定,让人震撼,使人钦佩。在他的带动和影响下,快乐随同妻女一起,伴随着他度过了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央视记者在他去世前夕采访他时,他对死亡表现出的镇定和坦然。记得他怎样把死亡前的感受写在《死亡日记》之中,记得他说的“生命不仅有长度,生命还有厚度。”
“1936年9月20日鲁迅发表了杂文《死》,他也这样镇定地谈到死:
我只想到过写遗嘱,以为我倘曾贵为宫保〔8〕,富有千万,儿子和女婿及其他一定早已逼我写好遗嘱了,现在却谁也不提起。但是,我也留下一张罢。当时好像很想定了一些,都是写给亲属的,其中有的是: 一,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赶快收敛,埋掉,拉倒。 三,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胡涂虫。 五,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六,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七,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我在文章中,也谈到我弟弟的死:“我的弟弟患的是肝癌,他做肝脏移植手术,也是别人捐赠的肝脏,虽然他手术后只活了13个月。我国的器官移植手术,已经相当先进,但是作为移植用的人体器官却远不能够满足需求。”
文章是一年前写的,一年以后,一个月前,在空六军网再次发表的时候,我加了这样一段篇前话: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但这又是一个现实的话题。尤其在这里,在战友们面前,谈论着个话题,显得格外沉重。战友都是戎马一生的人了,解甲归田也大半生了。近年来,听到和看到战友有的离世而去,让我们不得不面对。那么,怎样面对死亡?”
由此可见,我写这篇文章的本意,是要大家思考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怎样面对死亡?
我这样说:“生活是美好的,生命是要珍惜的。但是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人不可能长生不老,人也不可能永远活着。生命医学目前也不能攻克所有的医学难关。当死亡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面对,都必须做出选择。尊严死就是这样一种选择。我们必须直面人生,直面死亡,面对死亡,笑对死亡。”
我接着还说:“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在活得好好的时候去谈到死亡,但是,我们有的时候并不知道死神什么时候来临。当你去领驾驶执照的时候,你不知道车祸会不会在你身上发生,如果你愿意,填写一下人体器官捐赠表又何妨?当你清醒的时候,决定是否选择尊严死又何妨?”
“毛泽东有句诗:“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那是抒发诗人的一种豪气和胸怀。其实,人生苦短,一个人的生命就几十年。我是个唯物主义者,相信人死了就死了,人死如灯灭,既没有灵魂,也没有来生。如果我得了绝症,我也希望医生和亲属不要用“善良的谎言”骗我,真实地告知实情,还能活多久,以便我做最后的人生计划。如无救治希望,我也坦然选择尊严死,并立下如下遗嘱:
1、如果我得了绝症,弥留之际再不做无谓的救治;
2、捐赠我的角膜、肝脏、肾脏、心脏和一切可用的器官;
3、不开追悼会,不搞遗体告别;
4、我的遗体留做医学解剖和研究之用;
5、如有骨灰撒向大海,不占用土地。
立此为证。”
所以,我写文章的目的,是要大家,包括我自己在内,思考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如何面对死亡,并在身后能否捐出自己的遗体。
也许,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是丛飞、史铁生、陆幼青他们不是做到了吗?
也许,真的,我们每个人都留恋人生,眷恋亲人,当死亡真的降临的时候,没有那么从容,没有那么镇定,没有那么浪漫。闫瑞敏战友从她临死的亲人眼里,看到了那种对人生和亲人的依依不舍。我弟弟在弥留之际,眼睛里流露的也是如此相同的眼光和眼神。
我相信,那眼神是真情流露,是对人生的万千眷恋和对亲人的依依不舍,也是对生命的逝去万般无奈。我相信,那眼神对活着的亲人,是刻骨铭心,甚至是终身难忘的。
但是,所有这些,并不能证明我们就不能做到“笑对死亡”。
闫瑞敏战友说:人可以“笑对人生”,但是很难“笑对死亡”!
其实,一个乐观对待人生的人,也未必不能乐观面对死亡。
人可以“笑对人生”,相信也可以做到“笑对死亡”。
我看了闫瑞敏战友《关于“笑对死亡”观后,与龚伟力商榷 》一文,里面除了回忆三位亲人光辉的人生经历以及生离死别的难以割舍,并没有更多的论据来推倒我的结论。我也从头至尾仔细听了闫瑞敏母亲的歌,让人感慨万分。同时也对闫瑞敏战友表示感谢,也为闫瑞敏战友高兴。感谢的是闫瑞敏战友让大家分享了她妈妈的美丽歌声,高兴的是闫瑞敏战友可以听到母亲生前的声音。
最后,我要对闫瑞敏战友的心直口快表示赞赏,我记忆中闫瑞敏战友一直就是这种性格,大大咧咧,快人快语。几十年过去,依然未变。这种有不同意见,不同看法,直抒己见,共同探讨的态度,是值得提倡的。
一年前我在我的新浪博客还搞了一次投票调查:
你赞同尊严死吗?最多可选1项 发起时间:2011-05-22 23:00 截止时间:2011-07-22 23:00 投票人数:44人 1.赞同尊严死 41(93%) 2.不赞同尊严死 0(0%) 3.无所谓 3(7%)
后记:我要告知关心我的战友,我目前身体状况还好,除了血压其他还算正常,每日写作录音,还要去电视台录制一小时的股评节目。一切正常,谢谢大家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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