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宝贝妞一起长大的日子——（2）

冬天出生的宝贝。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五日，那一天已经是预产期过后第十四天，B超显示胎盘有点钙化了，宝贝还是很安静的躲在我腹中不肯出来，天太冷了，宝贝知道。

十五日是妇产科比较老的医生值班，我希望她为我接生，当机立断住院。把自行车骑回家，坐公交车到母亲单位，汇报了住院的消息，一个人继续公交车奔赴医院妇产科。公交车的颠簸让人不舒服，住到产科病房心中惆怅。

第二天早晨醒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腹痛开始！怎么这么准？老天安排吗？老医生一查，要生了，预测胎儿六斤半，我不信，偌大个肚子怎可能六斤半！赶快到收款处报告消息，同事兴奋起来，七嘴八舌：赶快去买红糖！给你爸爸打电话做红烧肉！大家都知道我喜欢吃肉，呵呵。

感受着镇痛的滋味，电话打了，红糖买了，还做什么？我不想躺在床上，太无聊。到处走吧！同学骂人了：赶快躺下，不然水肿怎么办？我真的不懂！忍到将近中午，受不了了，一检查还是早上的状态！我疯了！央求医生剖腹产吧！医生没有意见，那要赶紧和麻醉科商量，我是从麻醉科调出来的，太熟悉他们的工作，因为那时候我也一样，非特殊情况，休息时间大家都不愿意临时开台做急诊手术，我电话打上去，一顿询问，吃东西没有？（红烧肉已经吃了，但不能说！说了就甭想手术了！怕麻醉意外的！）“没吃！”斩钉截铁。

“先让科里递单子上来吧，看看如果能生还是自己生最好！”

全是废话，我不知道吗？

麻醉科真的很忙，每天上午都是几台手术同时开，一直要到一点左右才收工，中午只有值班医护在科里。虽然知道还是着急。

下午一点半上班，麻醉医生来了，“文秀，先硬膜外麻醉吧，给你腰骶两处给药，这样不会疼了！实在不行推上去就可以剖！当时没有笑气，硬膜外麻醉只有本院少数工作人员可以申请，我是借了在麻醉科工作过的光了！

小鸡叨米一样的点头！我当然同意，多高的待遇呀！

麻醉科出来的打麻药小儿科，我摆好姿势赶快让麻醉师下好麻醉管。麻药推进去了，疼痛怎么还是止不住！ 女人呀，造物主为何要你如此遭罪？

那一天的一分一秒都不会忘记！一到下午，战友好友加同事都纷纷来到病房“看热闹！”

大家望着病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听说最后总结时大家一致认为：我们医院众多部队产妇中我是最坚强的一个！我受之有愧！

一房间的人看着我，我也就疼痛不停，言论不止！谈笑风生是我一贯风格。

妈妈一直陪着我，我已经无视她的存在了！疼痛难忍的时候还会责怪她为何生下我，我疯了。

折腾到晚上八九点，终于进产房啦！

麻药用的多，生产的时候完全用不上劲，宝贝的心跳不好了，我的同学兼好友先是胎头吸引，后是产钳，众人齐心协力，宝贝，你被拖出来了！八斤六两，你真棒！

那时的我已经语无伦次了，不管死活赶快让她出来吧！

另外一个同事赶快回家为我做了夜宵，下肢的麻木持续到第二天。

宝贝被我瞄了一眼后立即送往婴儿房！

那一夜我的耳朵一直随着宝贝在婴儿房！

那一夜我开始感受到宝贝离开母体后异样的感觉！一声婴儿啼哭都会让人心慌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我冒着被医生痛骂的危险独自一人去洗手间，医生不许我下床！

宝贝被抱过来了！呀……！我不认识你呀！你是谁？细长的眼线，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好小的一个小人儿！一头卷曲浓密的黑发！前额都是绒毛，长长的鬓角！一个小毛孩儿！

后来回到家中才发现，宝贝的后背也是长长的绒毛，真的就是一个毛孩儿，很大以后才渐渐退去。

宝贝的小姨来了，一直抱着宝贝，说着、笑着，这是我们家中第一个宝贝诞生。

宝贝的粑粑在宝贝降生的第三天赶到医院，第一眼看到宝贝时，犹豫半天只说一句：好小啊！

后来爸爸告诉我，刚看到宝贝，觉得简直就是一个丑小鸭！嘴里不敢说，只能一个“小”字带过！宝贝，你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