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坐飞机
1959年华北地区文艺汇演,听说有一个小喜剧非常受欢迎,是山西武安络子“抢伞”也就是现在小品的形式,那时小品还没那么火,所以叫小喜剧。战友文工团决定派人去学习。下部队时演出,战士们肯定会喜欢。剧中人有个老头决定由王德华演,老太太A角是歌剧团吴谨(老演员)B角是我。小姑娘由董桂兰演。由战友文工团于副团长带队,去山西省武安县学习。于团长是38年参加革命的文艺兵。人很老实,纯属业务干部。一切听我们安排。我们建议从北京坐飞机去太原,然后再乘车去武安县。因谁都没坐过飞机都想过把瘾,那个年代又是陆军要坐飞机就得上报北京军区批。还不错真批准了。我们几个非常高兴,文工团其他人也非常羡慕我们。毕竟我们是全团第一次坐飞机的人。刚上飞机都激动的不愿意坐下,东张西望,左顾右盼。那次坐的是“运五”飞机,机长宣布:系好安全带,马上要起飞,今天气流比较大,可能颠簸厉害难受些,要吐每个人发个桶,(那个年代还没有塑料袋。)预计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太原。
飞机刚一起飞,我就受不了了,把早晨吃的东西都吐了。我是坐马车都晕车,下部队时每次都坐拉道具的大卡车,还不能坐驾驶室里。坐飞机就更傻了。紧接着是王德华一个大小伙子也开始吐了,一个接一个五个人全军覆没,形象都没法形容了,丢大人了,献大丑了,再听不到高兴的谈笑声了,再看不到活动身影了,什么叫活受罪,再没比这更难受的活受罪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快落地,越着急,飞机就越慢。气流越大飞机颠簸的就越厉害,这真是老天爷不给面子,有意跟我们过不去,故意让我们出洋相,本来一个多小时到太原,结果飞了三个多小时,那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连眼都睁不开了,个个像死人一样。到太原机场是机务人员给扶下去的,五个人在机场躺倒一片,只有吴瑾一个人还能说话,给省军区打电话,来了个大轿子车把我们送到了武安县。仅两天我们就把要学的“抢伞”拿下乘火车回京了。从此我们五个发誓,打死再也不坐飞机了。汇报演出,本来老太太由A角演,没想到A角病了,只好由我演老太太。是在北京军区大礼堂彩排审查下部队的节目,看演出的有首长,有干部,有战士,因我适合演喜剧,也喜欢演喜剧,那天发挥的特别好,再加上剧本写的好,武安络子又好听,演出很成功特别受欢迎,北京军区文化部刘佳部长笑的前仰后合,连声说好。讲评时,还专门表扬了我,批评了歌剧团长:(歌剧团长是他的老伴陈群)你老说歌剧团没有老太太,这么好的苗子,你不使用也不培养。这一夸我不要紧,从此不管什么戏的老太太都由我演了,20多岁就成了歌剧团演老太太专业户了。
战友们都说这次去外地学习你可是一箭双雕,飞机坐够了,演老太太定型了。都为我高兴。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坐飞机太难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坐飞机了。我从来没喜欢过演老太太。20来岁谁不愿意画好看点呀。再漂亮的老太太也没有年轻漂亮讨人喜欢。不愿演老太太,我还真费了番心思,特意把长辫子剪掉,为了不愿意演老太太一气之下调出战友文工团,去了空军十四师,当了一名业余演员,我可以选剧本,我可以挑角色,我记得那年电影《年轻的一代》特受欢迎,我建议十四师业余演出队排演《年轻的一代》,有十四师干事娄春兴和我导演,娄春兴演老头,由雷三团家属干事曹熙演老太太(他干过专业)林育生由气象台一个大学生演。我演林兰,虽然是业余的但都是为兵服务,这个剧在十四师一炮打响,我也在十四师出名了,我真的过了一把演年轻主角的瘾,自我感觉太爽了,太过瘾了,太有成就感了。
我的观点是人活一生不容易,要顺其自然,要做自己高兴的事,要使自己一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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